《逻辑健脑教练》2讲：语言即思维

作者︱袁劲松中国健脑之父

形式逻辑是学习逻辑思维绕不开的第一扇门，但从思维科学的角度讲，形式逻辑培养出来的逻辑思维是残缺的，并非真正的逻辑思维。

要说清楚这个问题，首先我们需要了解两个元概念：语言逻辑与现实逻辑。

前一段时间，新闻报道了这样重要一条消息：AI进化停滞了，大语言模型已经走到了极限，急需转型大物理模型。

教科书上，关于逻辑思维的专业定义是：

逻辑思维是指人们在认知过程中借助概念、判断、推理等思维形式能动地反映客观现实的理性认知过程，又称抽象思维。

对于这个定义，一般普通人看了可能会觉得晕头烧脑，不知所云。下面我就从通俗性的角度来翻译一下：

1） 逻辑思维是一个特殊的过程。（是过程，非本体）

2） 逻辑思维是基于抽象语言符号之上，与具体实物关系不大。（形式大于内容）

3） 逻辑思维的认知模型是对现实世界的真实模型的虚拟。（语言模型VS现实模型）

读懂了我总结的上述三个结论，也就会明白为什么AI进化会陷入停滞，以及形式逻辑培养出来的逻辑思维残缺不全的原因。

当人类创造出“语言”这种抽象符号，并以此来构建自己对现实世界的宏伟虚拟模型后，人类的大脑就走上了一条与其他低等动物截然不同的智力进化之路：

无形的第二世界﹥有形的第一世界

今天，每一个受过九年义务制教育的孩子，其大脑中无形知识信息的存储量要远远高于有形实物信息的存储量，相比的两千年前的古人，现代人的思维活动主要是在语言描述的世界中，而非物理现实的世界中，所以久而久之语言就变成了思维的一部分，甚至是全部，即人们更迷信语言所告知的结论，而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思维直觉。

众所周知，形式逻辑学的三大模块是：概念、判断、推理。它们共同构成了一个严谨的三级逻辑理论体系，并自两千年前亚里士多德创建后一直传承至今。

1）“概念”模块——语言的基本原子。

研究如何给概念正确下定义

2）“判断”模块——由几个概念构成的句子，又称“命题”。

研究如何正确识别命题的真假

3）“推理”模块——由几个句子构成的结论。

研究如何由多个已知命题正确推导出一个新命题

通过对形式逻辑学理论体系的解析，我们不难看出如果失去“语言”符号，形式逻辑培养的逻辑思维思维就不存在。但是，理解了我在第一讲中谈到“对错即逻辑”观点，就不难发现没有“语言”符号，并不妨碍“文盲”们在现实世界中认知是非对错，选择趋利避害。

从这一点来讲，形式逻辑培养的是狭义的“语言逻辑思维”，而非真正广义的“现实逻辑思维”。这也就是为什么许多受过高等教育和形式逻辑训练的知识分子在现实中却四处碰壁，分不清是非对错，沦为高分低能的“书呆子”。

这一点又与当下AI进化停滞不前极为相似。因为目前AI研究的主流是大语言模型，是通过将人类创造的语言数据“喂养”给AI，培养其逻辑思维能力，能够在现实中识别对错，并推陈出新生成更多新“语言”信息。但是当所有的语言数据被“喂养”殆尽之时，AI的进化也就停止了，尽管AI可以自己生成新的数据“喂养”自己，然而这种“吃了拉，拉了吃”的自循环存在着极大的隐患，最终会导致智能崩溃，因为任何封闭型系统最终都会走向灭亡。

不管由语言构成的“第二世界”多么宏大无限，它毕竟是对现实构建的“第一世界”的简化模拟，就如同数学描绘的现实世界无论多么精准且有效，但它始终不是真正的现实世界，两者的差距有天壤之别。而意识不到这一点的人或AI，如果错把“语言逻辑”当做“现实逻辑”，必然会在现实中四处碰壁，上当受骗，被割韭菜收“智商税”！

1）语言是思维

因为现代人的主要思维活动都是通过语言进行的认知过程，离开了复杂抽象的现代语言体系，不仅高深的科学研究无法深度推进，就是人们的日常生活工作也无法正常运行。（请想象一个不允许数学存在的现实社会将怎样运行）

2）思维不是语言

从本质讲，语言是思维创造的“工具”，不管这一工具发展到今天变得多么庞大复杂和精妙高效，它都不是思维的本体，只能说是附着其上的产物，两者是皮与毛的关系。（语言第二世界是建立在现实第一世界基础之上的）

著名哲学家维特根斯坦认为语言的边界就是世界的边界，思维也受限于语言的逻辑，尽管语言是思维的图像，但这一图像最终却驯化的其本体，不同的语言会产生不同的思维方式和理解，语言的规则决定了思维的方式。

对这个观点我是不认同的。准确来讲，维根特斯坦看到了“第二世界”的重要性，然而却迷失在其中，没有洞察到人类思维始终是以“第一世界”为参悟对象，不断创造出新的语言工具在重新改写拓展自己的新世界观，假如语言工具彻底驯化了人类思维，各路宗教语言所描绘的固定世界观就应当永恒主宰人类的头脑，而不会是像今天人类的认知视线眼光已经投射到银河系之外的无限宇宙……

下面大家不妨做一个小判断对错测试，看看自己的思维是否已经被语言驯化：

1） 白马非马

2） 996工作是福报

3） 给你钱花的男人不一定爱你，但不给你钱花的男人一定不爱你。

4） 你要的是幸福，还是对错？

5） 大自然如此精妙和谐，怎么可能没有一个创造之“神”？

切记：

三流的逻辑思维是被语言驯化的逻辑思维，

一流的逻辑思维是能够超越语言的逻辑思维！